第五篇地球上的秩序

13.共同享有的生物圈

空气和气候

  整个生物圈的脆弱性和相互依存性,以大气层最为明显。 人类进入工业化时代以来的各种活动,正在使大气层受到破 坏。人们的这种行为,显然违背了关于天空经不起侵害的想 法。这种想法,根据我们已掌握的空间和时间发展的知识、电 磁波谱的知识和经过几十亿年地球进化的知识,势必得到进一 步的证实。让我们回忆一下,地球的大气层对于遮挡太阳辐射 的效果是多么的重要。亿万年以来由于精密的平衡,使地球上 的热量的总水平保持得相当稳定。太阳射至地球的热量,加上 地球本身放出的又被吸收回来的热量,恰好约等于太阳辐射至 云层而又被反射的热量加上地球表面放至空间的热量。

  地球上不同地区的冷暖程度显然各不相同,经过风吹、气 流以及海洋的调节作用,冷暖之间互相影响,形成全球性的相 互依赖的世界气候。在热带吸收的热量,多于发生高度反射的 两极地区。赤道发出的热量向两极流动,其结果就使两极的冷 空气流回到赤道地带。总的效果是调节温度,不致极冷,也不 致极热。但是,这个相当简单的运动,由于有下列诸因素而变 得非常复杂:地球的自转作用,有些地区大片陆地连在一起, 有些地区却是汪洋大海,还有高耸的山脉、多雨的丛林和干旱 的沙漠等。由于有这样多的变异因素,因此不同地区所显示出 来的各式各样的气候,是不足为奇的。整个地球的气候经常发 生很大的变化,同样也是不足为奇的。

  在地球稳定存在的90%的时期内,地球的两极好像并没 有结冰。我们从研究地质得到证明,地球经过五次到六次的冰 河期。现在大概处于最近一次冰河期的后期——更新世冰河 期。这次冰河期延续了100万年以上,并且曾把冰河延伸至地 中海。现在冰河已退去,但尚未完全回复正常,也就是说还留 有冰帽。然而冰帽对地球气候的直接影响还很大。如果真正回 复“正常”,可能要形成灾难性的不同于现在的地貌,大片土 地将被水淹没,有些地区则将热得无法住人。

  人类过去对于这些巨大的气候变化是无能为力的。即使到 将来,由于所牵涉到的能量规模是如此的巨大,估计也无法影 响气候的大变动。但是我们在这里要想到地球发展的另一侧 面,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界平衡的脆弱性。就气候来 说,太阳的辐射,地球的放热,海洋的普遍影响以及冰层的冲 击,都是毫无疑问的极其巨大的,而且是超越于任何人为的直 接影响之上的。但是,射进来的和反射出去的辐射平衡,保持 地球平均温度的各种力量的相互作用,显得如此稳定,如此精 细,以致能量平衡仅有微小的变动,就能扰乱整个体系。只要 在支点上有最小一点点的移动,就能使跷跷板失去平衡。地球 能量的平衡只需要很小的变化,就能改变平均温度摄氏二度。 若是低二度的话,就是另一个冰河时代;若是升二度的话,又 回到无冰时代。无论在哪种情况下,产生的许多影响都是全球 性的和灾难性的。

  因此,科学家们注意到,人类的多种活动同地球能量系统 的总规模比起来,虽然微乎其微,然而却可以像稍稍移动跷跷 板的支点那样而使之失去平衡,造成致命的危害。

  在现代人们各种活动的广大范围内,有三个这样的杠杆支 点值得引起严重注意。第一是二氧化碳拦截地球的热辐射,使 热留在地球上的作用,即所谓的温室效应。这一作用很像汽车 上玻璃窗的效用,太阳光线射进汽车,使座位和内部设备变 暖。可是玻璃并不传热,它让光线通过而将热保留在汽车内, 这样就变得愈来愈暖。二氧化碳在大气中就起着玻璃的作用, 它能减缓地球表面冷却的速度,但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作用是否 是可逆的。二氧化碳的正常数量占全部大气的0.03%,在地 球的热体系中起着很小的,但却是特有的作用。可是,在过去 十年中有迹象表明,人们燃烧化石燃料放到大气中的二氧化 碳,每年增加0.2%。我们还不知道年复一年在生物圈中产生 出来的二氧化碳都到哪里去了。大概一半被海洋和植物的新陈 代谢作用所吸收。但是,按照目前化石燃料使用的增长率发展 下去,空气中二氧化碳浓度日增,则意味着地球的温度到公元 2000年时可能升高摄氏0.5度。

  当前的速度也许还要加快。森林砍伐过多,可能降低自然 界通过树叶从大气中吸收二氧化碳的速度。同时,发达国家的 能量需要仍然在急剧上升,工业部门将排放更大量的二氧化碳 到大气中。在发展中国家,动力需要的规划数字表明了更为突 出的增长。如果它们的能量消费也达到现在发达国家的水平, 将会产生什么后果呢?我们用不着非等到地球上有35亿辆汽 车时才提出疑问,在下一世纪头几十年中,全部化石燃料的用量 增加,难道不会大量地增加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并因此使地球表 面平均温度升高摄氏2度吗?这样下去就会使地球长期变暖。

  这种人为的温度上升,使得已经发生的、不以人们意志为 转移的地球自身温度的上升现象,变得更加危险。最近科学家 从格凌兰冰帽钻取了许多很长的冰核柱,并从核柱的冻结和融 化的各种变化,研究出冰河时代的轮廓。他们发现冻结和融化 这两者间有极其类似的性质,并且认为从一冰河期转向完全无 冰期的期间内,存在着一系列明显的冻结和融化的交替往复变 化。因此难怪有人提出如此的疑问:现在大气中人为的二氧化 碳的大量增多,加上自然界自身的变暖,是否已使跷跷板中心 稍有移动,致使平衡遭受破坏,亦即地球上是否将出现巨大的 和不可预测的各种危险后果呢?

  另外一系列的危险,是由于工业日益增多地排放出灰尘、 煤烟和气体所引起的。这些东西彼此结合并与蒸汽凝滴结合, 使空气变浑,也增加了地球的云层覆盖。凝集起来的这些颗粒 停留在愈高的空中,就愈能持久。它们在低空中几周内就消 失,在高空中则能存在一至三年。事实表明,在北半球繁忙的 航空线沿途,卷云已愈来愈多;地球上的云层覆盖,总的来说 也有一些加厚的迹象。要知道这种变化会有什么影响是困难 的。如果它们有效地减少太阳辐射的穿过,则会降低地球的温 度。相反,如果它们将地球本身放射的热反射回来,那就会加 强温室效应。

  科学家对这些方面还在继续研究。1963年阿贡火山爆发, 削掉了巴厘岛的很大一块。像1883年喀拉喀托火山爆发(喀拉喀托火山(Krakatoa),在印度尼西亚巽他海峡中的活火山岛,1883年曾大爆发,死亡约5万人。——译者注)一 样,阿贡火山的爆发,使同温层下层充满了反射日光的微粒, 日落时的天空因而染上了彩色。这种现象延续了好几年,并在 爆发后的六个月内产生世界性的影响。赤道上空的同温层区在 爆发以后,温度立刻增高摄氏六至七度,并在若干年中仍然高 出二至三度。可见微粒和气体悬浮在同温层里,会发生世界范 围的影响,并会使温度增高,这些是无可怀疑的了。它们还可 能在几乎无屏蔽的直接日光辐射下,以多种方式相互结合,产 生其它的作用。例如光化学烟雾就是光化学效应的一种产物。 从火山爆发出来的,或超音速飞机排放出来的硝酸盐和硫酸 盐,能够同大气上层有限的臭氧化合。臭氧是地球抗辐射屏蔽 物中的重要物质,因此消耗了大气上层的臭氧,削弱了对太阳 辐射的屏蔽作用。

  由于大气中二氧化碳、微粒物质、蒸汽和气体等的累积后 果还不能肯定,有些科学家对于大量发展超音速飞机持有异 议。不过几乎所有科学家对以下两个问题的看法,是一致的。 从事工业的人们,把大气当做巨大的“污水沟”,这样将给地 球的气候带来深刻的和难以预见的影响,因而不仅是产生污染 物的人们,而且是整个生物圈,势将承担各种可能出现的后 果。由此也就引出第二个问题:我们需要更丰富的知识,需要 用大型电子计算机进行更多的气候影响的人工模拟,更详细的 环球监测工作,以及关于人们在大家共享的大气层中所产生的 影响的精确资料。

  所有这些关于防治全球空气污染的大量工作,超出了各国 政府分别采取有效防护措施的范围。如果没有别国政府参加, 只靠一国政府控制其本国能量的利用,以保持冰帽不变动,是 不起作用的。而且,正当发展中国家看到增加能量的应用是使 它们摆脱贫穷的唯一出路时,发达国家提出减用能量,也是不 起作用的。由于空气和气候的全球相互依赖性,各地区自行决 定的对策是不解决问题的。即使把各地周密的决定全部加在一 起,仍然不能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何况各地的周密决定本来 不过是大胆的乐观假设而已。像这些全球性的问题,显然需要 全球的决策和全球的关心。这需要协调一致的权力去进行监测 和研究工作。这意味着要有新的控制飞机排气的国际条约,并 对超音速飞机的发展作出国际的评定。这也需要一个新的全球 性的责任体制,同时还需要各国之间的有效行动,切实负起这 个责任。所有这些要求(加强科学研究、改善监测系统、更严 格地控制和更多的全球一致行动),在我们下文讨论人类的另 一共同环境——大海和大洋的时候,显得更为重要。

海洋

  人们应当认识这一事实,由于地球表面有这么大量的水, 才使地球上可以住人。然而从许多海洋生物学家的观点来看, 海洋是生物圈目前最受威胁的部分。

  经过地球史上原始大雨长期降落以后,最初的生物,由于 水的庇护而受不到来自太阳的杀伤性辐射,才能在海洋中出 现。许多植物和许多动物起源于海洋,后来移居到陆地。今 天,仍因海洋受太阳辐射而把水蒸汽带至天空,才向地面降下 取得谷物丰收和维持生命的雨水。海洋的水是我们这个星球的 过滤系统,所有无机物和生物的污渣在那里溶化、分解并转变 成供养生命的物质。海洋是全世界的阴沟,又是阴沟消毒槽, 经过蒸发、沉淀,向人类、禽兽以及植物提供清洁的水。海洋 是氧气的主要供应者,其中的浮游生物放出氧气,使生活在海 里、陆上和空中的全部用肺或鳃呼吸的生物得以生存。没有水 的蓄热特性,地球上很多的地方就无法居住。海洋是热带的冷 却剂,是把暖流带向寒冷地区的输送者,是整个地球温度的调 节器。

  海洋对于人类多方面的活动来说,也是少不了的。不管你 认为是好是坏,海洋使人们创造了世界范围的海上贸易交往。 这种贸易,自15世纪以来,已经在地球上逐渐建立起一种单 一的经济体系。海洋还为地球上日益增多的人口生产出大量不 可缺少的蛋白质。1969年,从海洋捕获鱼类6300万吨。据估 计,这个数字大约仅占海洋年产量的五分之一。用目前的工具 还不能捕获到大部分生活在较深水层的鱼类。尽管如此,在今 后30年内,海水鱼类的捕获量,按现在渔业生产力增加的速 度计算,有可能提高三倍。每年增产鱼一亿多吨,如分配适 当,能提供大约2000万吨蛋白质,这就可以使世界上很多缺 乏蛋白质的儿童免受营养不良的威胁。

  目前世界捕获的鱼类至少有50%加工制成鱼粉,用作发 达国家养猪喂鸡的饲料。这从世界经济资源利用的情况来看, 是最不能令人容忍的浪费。如果直接给人类食用,则鱼类可以 补充世界上儿童蛋白质食品的一部分,即每个儿童每年约可摊 到八块美元的供应。30年前,只有10%的渔获量不是供人类 食用。“发达”国家的禽畜比很多“发展中”国家儿童吃的食 品还要富于营养,这是对当今世界经济在人道方面的莫大讽 刺。

  人们对于海洋系统的最初想法,如同对空气和气候一样, 认为永远不会受到人类微小作用的影响。不管我们是把海洋看 成为陆地上一切污物的清洗者,还是看成由于刮飓风和台风舟 船沉没而造成无数男人死亡的残酷的“寡妇制造者”,海洋始 终是强有力的,又宁静、又狂暴地对待所有浮沉于多变浪涛中 的忙忙碌碌的人们。

  事实上,人们仍然怀着中世纪的观点在看待海洋,认为是 无边无际的一片汪洋。我们大家都有这种感觉,认为只要被污 染的江河流入大海,只要将城市的下水道通向远离陆地的海 洋,好像全部工业污物和城市污物就都消失于地平线外的蓝色 天空了,好像我们已把污物从地球上运走了。这样的一种海洋 概念,使我们似乎忘记了地球是圆形的,没有边缘的。人类只 有最近登上月球,才第一次在自己的生物圈以外的地方,处理 了一堆废弃物。从原始时代开始直到工业化的现代,凡是被倾 入或流入海洋的每一点物质,最后总以这种或那种形式蓄积在 受陆地包围的海洋之中,这儿是我们生物圈的最低部位,是唯 一没有废弃物出路的地方。站在海岸上遥望着海天一色的地平 线时,我们并没有深刻领会许多20世纪航海者或宇宙航行员 所发出的警告。航海者常年漂洋渡海,往来于大陆与大陆之 间;宇宙航行员从上空俯瞰地球全貌,他们都提出见证:海洋 并不像我们所梦想的那样无边无际。

  现在伊利湖遭受到的严重污染,是几十年前绝对想象不到 的。把十个伊利湖连接起来,就能够跨过大西洋。诚然,我们 可能回答说,大西洋要深得多并且通向四方。但伊利湖有经常 流动的出口,污染它的只有将近六个主要城市,大西洋却要每 天接受伊利湖和世界上数以千计的污染湖泊和河流的排出物, 而无法再送回去。海洋直接或间接地接受世界上所有的无数城 市、所有农田、所有工业的污物和放射性微尘。海洋不是在流 向蓝色天空,而是为陆地所包围。如果我们向任何一个方向走 得够远的话,我们会发现,海洋之间完全是相互联接的,并且 都在分担着极快地蓄积起来的污染物。

  此外我们还必须说明,凡是对人类最重要的水域,往往都 最先受到污染,如最接近表层的海水、沿岸海域和江河出口地 带等。起光合作用的大量海洋浮游生物及其他海洋生物,大都 集中在不比五大湖深的海水上层。事实上,大约80%的世界 捕鱼量是在不到200米深的水中捕获到的,这只相当于苏必利 尔湖深度的一半。同时,海洋生物还特别集中在靠近陆地的浅 水区。据估计,全部海洋生物的90%集中在大陆架上面,而 大陆架仅占海洋面积的10%。维护地球上生物生命所不可缺 少的浮游生物和鱼类,就是这样地集中在最易为人类活动所影 响的海水之中。比这些高度集中区域更远和更深的海洋里,当 然还有鱼类,但数量大大减少,而且鱼网也达不到。一般认 为,1000米就已在渔业捕捞深度以外了。

  因此,我们必须从根本上来改变那种把海洋看成是无边无 际的荒唐观点。海洋不会受地球上全体人类的各种废弃物的危 害的看法是错误的。我们必须认识这样的事实,海洋的污染也 存在着杠杆的支点,那就是在靠近水面和海岸地区,人们的活 动交织在一起,能够很快地产生持久的破坏性后果。即使是深 海中的生物,也会因海岸水域的损害而受到影响。

  江河出口处和近岸海水区,几无例外地是鱼类产卵地。当 产卵季节到来时,有些鱼类要溯江上游很长的距离,产卵后再 游口海中。此外,可以在靠近陆地的海面,有目的地利用排入 海中的营养物和废热来大量繁殖鱼类,以便增加捕鱼量。例 如,使蠔类养殖场周围的水流速度加快,则其产量可望成倍增 加;发电厂流出的热水固然能够损害某些品种的海洋生物,但 也能有利于其它一些品种,比如虾的产量,就可因水温的控制 适当而增长。

  沿海的水域不仅有利于增加人类的食品,并且可为人们提 供一些有益的娱乐活动场所。一年一度的海边休假,是19世 纪时期人们摆脱污秽的闹市和消除疲劳的最好休息。现在仍有 与此类似的享受,就是两星期的轻装旅行,或到马利奥尔卡 岛,或到黑海之滨。在那些地方可以游泳、划船、潜水、赛艇 和钓鱼。夏季到来时,成千上万的游人开始旅行,总是要在海 水里泡一泡之后才回去。由于假日增加,海水对于休假者的重 要性也同样增加了。

  但恰恰是沿海和江河出口水域变得愈来愈不适于人类的利 用了。不管人们对于地球上海洋景色的宏伟和威严是如何赞颂, 他们却仍然把海洋当成污水沟来对待。在许多国家,沿海地区 人口密集,他们把很大一部分稍加处理或全不处理的生活污水 直接排入海中。此外,工业又把相当数量的重金属、无机物 质、有时还有放射性废弃物倾入近海。江河本已被当做排水 沟,它们也把所接受的排出物通通送给海洋。

  一部分流失的肥料也经江河带入海洋。像农业上所用的杀 虫剂,特别是氯化烃类,如滴滴涕,流到海洋,随着海流奔向 各处,而且在海洋生物中沿食物链逐步地浓缩。这些杀虫剂甚 至影响到远离农业耕作区的南极动物。氯化烃类被人们在农田 里作为农药喷洒后,使秃鹫、猎鹰和其他禽类生出的蛋不能孵 化。在北极熊体内也找到有氯化烃类。最近为了进行试验,在 格凌兰以东捕获了20条来自北极海流中的鲸鱼。在所有鲸鱼 的脂肪中,均发现含有包括滴滴涕在内的六种可以鉴别出来的 杀虫剂。

  除了有毒物质在世界范围内传播的现象以外,其它的一些 污染物,对沿海水域的影响,大致和它们在江湖中所产生的相 同。来自生活污水和农业废弃物的富营养物质,往往使海岸水 域的养料过分,因而经常造成海洋生物的大量繁殖。例如纽约 港口水中的细菌量,由于污水和流失的肥料,自50年代后期 到60年代后期,已增加了十倍以上。有些地区污物不断排向 内海,如波罗的海和地中海,最后势必发生长期“厌氧状态” 的真正危险。也就是说由于长期严重缺氧,只能使厌氧的有腐 烂气味的沼泽植物和低级动物在其中生存。1971年意大利的 好些休养海滩因惧怕传播肝炎而被禁用了。如果今后十年里, 污水仍然不加妥善处理就排入地中海,那么那里的整个海滩都 将重演意大利海滩的悲剧。

  有些海岸往往还受到石油钻井和石油运输漏油的污染,这 种污染比工业区带给海洋和江河的污染更严重。在大陆架上的 水下钻井采油正在逐渐扩大。虽然像圣芭芭拉海峡(圣芭芭拉海峡(Santa Barbara Channel),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洛杉矶附 近的海峡。——译者注)那样大规 模漏出石油的灾难还比较少见,但不断的少量漏油所造成的危 险势将日益加剧。直到目前为止,水下钻井大部分还是采用陆 上钻井的操作技术。陆上钻井有时发生喷油事故,可是陆上喷 油带来的不幸后果,远较沿海水域的事故为轻。沿海水域有风 力、潮水和海流传播污染物。现在水下油井仅占世界石油产量 的17%,到1980年,海水中油井的产量可望上升到1970年全 世界产油量的50%。海底油田如此快速的开发,势必产生越 来越多的危害,石油漂浮水面,海滩臭气熏人,江口鱼类孵化 场遭到破坏,许多鸟和鱼在浮油中死亡。

  托里峡谷号油船(托里峡谷号油船(The Torrey Canyon)是悬利比里亚国旗的一艘美国大油 船,于1967年3月18日在英吉利海峡西南部触礁沉没,全部六万吨原油流入海 峡。英国政府采取紧急措施,费款250万英镑,清理被危害的海滩。法国海岸亦 遭波及。这是一次极严重的油船失事事故。——译者注)的不幸事件清楚地证明,在沿海水域里 也有油船搁浅和触礁的极大危险性。一旦油船失事,大量石油就流进海洋并涌上海滩。油船的全部航线几乎都靠近海岸,如 在波斯湾、地中海、欧洲的西部水域、北美的东部水域全都如 此。从过路的油船、水下钻井装置和海岸设备漏进海里的石油 量,据估计每年在100万吨到1000万吨之间。一个专家小组 最近给联合国秘书长的报告中说,尽管制定过好些协定控制石 油的溢漏,估计每年仍有200万吨石油流进海洋。

  另一个危险性在于新油船的吨位正在惊人地增大。仅五年 以前,使用的油船平均为1.2万吨到1.3万吨,而现在已有四 艘32.5万吨的油船在航行。设计中的油船还有80万吨的庞然 大物。只要这些巨大油船中的一艘不幸地失事一次,所流出的 油量将使当年全部海水油污染量增加25%。不过从另一方面 来看,大型油船可以减少许多海员,并能够安装合乎规格的高 造价的输油设备,因此,它将比小型油船易于管理并且更为安 全。

  自从1964年以来,由于“顶部装卸”法的发展,在控制 油船航行的污染方面,已取得很大的进展。油船从卸货地点返 航时,都是装满压舱海水并在海上清洗油糟和舱底。但过去的 方法是油船在接近返航终点时,才排放压舱物(包括残油、污 泥等等)。而现在船上的新设备和港口的新条件,使油船在海 上清洗过后能在途中就全部排出残油污物,然后再驶人港内。 压舱水虽仍然须在靠岸时排放,但污染已减少了,至于减少的 程度,则要靠航程远近、温度高低和海员技术来决定。现在世 界上的油船已有80%采用这种操作方法,所以每年可以减少 流放进海洋的油量达200万到300万吨之多。如果将这种操作 方法推广到其余的油船上,从理论上说,可使现在流进海水的 100万吨油减少到10万吨。

  当然,不仅仅是石油污染海岸线的问题。由于人类把整个 海洋当做废物和残渣的收容所,其后果使我们面临着更大的困 难,即我们无法知道从四面八方倒进海洋里的东西究竟有多 少,也无法知道海洋能够承受的又究竟是多少。但至少在沿海 地区我们已能看到明显的和现实存在的危害,并对于这些危害 造成的损失和进行补救的费用已开始加以估算。例如,英国的 纳税人已知道,他们为托里峡谷号事件付出过几百万英镑的清 理费用;海边的旅游业主能够算出由于肝炎嫌疑而禁用海滩所 受的损失;在鲑鱼产量的下降和虾产量上升之间的损益也可以 粗略地作一估计(虽然由于鲑鱼的回游习性使国际间的损益计 算无法十分准确)。如果我们离开海岸的这些可以合理地测量 到并观察到的影响时,那么关于海洋的污染情况就有如陷入深 海的黑暗世界,将无从了解了。

  自然界本身确实也把海洋当做垃圾坑。世界上的江河每年 将极其巨量的矿物质冲入海洋。这些矿物质在海水表层被稀释 或氧化,或者沉入海底。在60年代中期所作的估计表明,自 然界本身每年把大约2500万吨的铁,以及30万到40万吨的 锰、铜和锌冲入海洋。另外还冲入铅和磷各18万吨和汞3000 吨。铅、磷和汞都是有毒性的元素,铅和汞还是致命的毒物, 磷能促使藻类繁殖。在这些自然界本身的流失物中,还必须加 进现代工业造成的日益增多的大量流失物。这就不可避免地大 大增加了最终流向海洋垃圾坑的矿物质。这样的规模还仅仅是 人类三分之一的人口进入工业化时代的状况。今后世界工业生 产将日益增长,按产量和流失量之间存在着的比例来推测,到 公元2000年时,排入海洋的有毒物质的数量是相当可观的。 这还仅仅是就工业部门排出的废弃物所作的推测。

  此外,我们还必须注意,还有许多决非偶然地向海洋倾倒 的现象。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们往往被蒙在鼓里。每次海上 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量鱼类死亡事件之后,人们才知道是由于 第一次世界大战抛入海洋的芥子毒气旧罐腐蚀了。由于引人注 意的大量报导,人们才知道1970年美军已将杀伤神经的毒气 容器抛入巴哈马列岛(巴哈马列岛(Bahamas)是英属西印度群岛中的列岛,包括700多个小 岛。——译者注)的海中。所以人们对所有军事机构是否 还会在国家安全的借口下向海洋倾倒毒物,是完全有理由持怀 疑态度的。

  还不单单是这些军事问题。好些市政当局经常在临近的国 际水域倾倒它们的污物。由于纽约市最近20年内向海港外倾 倒了大量下水道污泥,使港口变成了“死海”。

  由于核发电厂的增加,大概大多数核国家都将把装有放射 性废弃物的、被认为是安全的不锈钢容器掷入海洋。很多工业 上抛弃废物的方法是很愚蠢的。1970年挪威政府海运局发现, 好些欧洲塑料制造厂把很毒的废物盛在容器里抛入北海。

  保密并不是造成这种愚蠢行为的唯一原因。关于海洋能将 流入的大量废弃物解毒、蒸发以及吸收的过程,我们知道的还 很少。例如,流入海中的各种石油成分,在持久性和毒性方面 有很大的差异,并且对温度的反应也各不相同。热度和氧化作 用是使油的副产物消散的重要因素。而在北极地区,结冰的水 域和冰点以下的空气,可使漏出的油不起变化地保持达半个世 纪之久。我们对于海洋深层的水流情况也知道得很少。被抛弃 在认为是安全的海洋深处的毒物罐,很可能被海洋底层的涡流 带到大陆边的岩石旁,并在那里撞破或裂漏。

  总之,不能避开海洋世界固有的统一性和相互牵连性。大 海和大洋就像在它上面的大气一样,互相混杂,互相转移负担,互相洁净或毒化,在不断的海流中和不测的风浪中交织成 一片汪洋大海。海洋上的雨有时下得适度,有时却是过多。世 界各地的海岸无一不受海潮的冲击。各个主权国政府都可以宣 布对领土的神圣权利,但是空气却能带来酸性的雨水,海浪可 以卷进毒物。污染从这个大陆移向那个大陆。今天还是秘鲁领 海里的水,几星期以后就成为波利尼西亚群岛附近的水了。重 要的是在领海问题上停止主权的争议。在今后的岁月里,人们 会愈来愈认识到,生物圈是共同享有的。这是不可避免的现 实。

  有些政府面对这个不可避免的现实,已经考虑和别国签订 条约和协定,以减少海洋污染的危险。范例正在日益增多。首 先是关于石油污染的问题,好些国家已经采取了某些初步防止 措施。国际海事咨询组织(IMCO),就在拟定防止石油污染海 水的协定过程中起过重要作用。这个协定在1954年的国际会 议上拟定了初稿,并在1962年进行修改,限制船只不得任意 排放残油,规定了船只的安全要点和进行检查的权力。1958 年制定的关于公海和大陆架的两个协定,规定了防止石油破坏 海洋环境的条款。由于托里峡谷号不幸事件的教训,在1969 年进一步谈判并又制定了两个协定:防止公海发生石油污染事 故的布鲁塞尔协定和关于石油污染造成损失的民事责任协定。

  此外,在放射性废弃物的处理和毒性化学品的抛弃所造成 的污染方面,人们也己认识到需要有国际间的联合行动,并已 开始酝酿措施。目前,利用核能并有放射性废弃物处理问题的 国家,为数还很少。美国最近已停止了在海上处理放射性废弃 物的做法。但到1980年时,世界核能的产量将十倍于今天, 十几个或者更多的国家可能用核反应堆发电。联合国国际原子 能机构,在1958年制定的公海协定条款的权力范围内,已规 定了关于海上处理核废弃物、关于安全运输放射性物质、关于 放射能的调查和监测准则,以及关于民用核船只进出港口并停 泊的安全规则等各方面的标准。不过直到目前,并没有执行。 只是在欧洲地区内,已由欧洲核能机构对向海洋倾倒放射性废 弃物进行了监督。

  关于毒性化学品的处理,也采取了类似的步骤。如控制船 只、飞机废弃物污染海洋的协定,已在东北大西洋沿岸各国的 参加下制定出来了。这个协定禁止了某些物质倾入海洋,并限 制了其它一些物质向海洋倾倒的数量。也就是规定了,在未取 得政府批准前,禁止向海洋倾倒有毒废弃物;而各国政府则必 须对废弃物的性质、数量、运送的方法以及倾倒地点进行详细 的审查后,方可加以批准。所有这些资料都要送到国际联合登 记机关,以便对这些有毒物质究竟被海洋吸收了多少进行经常 的核对。对于国际上清舱倒油和原子废弃物的处理,这种登记 工作尚未进行。

  这些办法显然存在着局限性。协定全要靠各国政府的自愿 合作,才能使标准得到各国公民的遵守。完善的安全措施和高 标准的航海保险,如最佳的航海设备以及高水平的海员资历, 全都是很费钱的。因此很多轮船公司经常设法投机取巧来减少 费用开支,以便竞争获利。事实上,有“悬旗制”(悬旗制(Flags of convernience)是某一国的私营商轮可以在别国登记,取得 在商轮上悬挂别国国旗而受别国法律保护之权。——译者注)的存在, 就不能实现同国际标准完全一致的规定。船主们利用“悬旗 制”在巴拿马、洪都拉斯、利比里亚等国注册登记,以逃避本 国的严格管理规定(托里峡谷号就有利比里亚的注册证)。自 从制定限制石油排放的各种协定以来,已有十余年之久,每年却仍然至少有200万吨油流入海内。

  因此,有些国家的政府正在严肃地考虑“胡萝卜和大棒” 两者兼用的办法,采取积极行动以便有效地控制海洋污染,并 更严厉地惩罚破坏地球的罪行。对任何重大的石油污染事故, 以协作方式采取联合的国际措施。目前虽然还没有找到办法, 使例行洗涤油槽所产生的油污扩散能及时清除,但有些国家已 有采用一些方法和装置,去堵塞因发生事故而出现的大量漏 油。苏联建造了一种特制船,每小时可以撇取七吨水面浮油。 美国人正在进行一项“空运抢救系统”的研究工作。该系统装 有许多轻便泵和能盛油的巨大塑料袋,在接到油般失事呼救信 号后,四小时内就可到现场抢救,并能在24小时内抽出二万 吨石油。这种装备可以安放在运油路线的关键地点,并随时准 备出动。人们建议,可由世界保险联营机构来筹款,支付建造 这种装备的资用。这样,海岸线被大规模污染的穷国,就不必 去支付它们力所不及的除污费用了。

  如利用人造卫星进行航海导航,国际合作的可能性势必加 强。在尚无人造卫星的时期,一艘船报告它的方位,如能准确 到半哩以内,就很不容易。现在掌握方位已十分准确,宇宙航 行员从月球回来的降落点,离等待着的直升飞机还不到一哩。 意外的漏油地点可以很准确地被测得,然后很快地加以清除。 人们正在考虑一个新问题,即国际联营能否把主要海运贸易路 线变成像目前空运系统那样——飞机进入空中航线后,要改变 航线必须得到地面控制系统的同意。现在已一致认为在像英吉 利海峡这样船舶多的地区,船只应当遵守各自的特定航线。这 个原则应当能够有效地推广。此外,观察卫星不久还可以对违 反规定倾倒的废物起到鉴别和摄影监督作用。

  通过这些活动,建立某种国际权力机构的可能性,将日益 明显地被重视起来。这个机构可以代表各国政府监督安全管 理,禁止任何危害环境的行动,并行使海上警察职能,监视船 只确实遵守各国政府同意的国际协定中的规定。在越来越扩大 的国家领海以外,还有广阔的公海不存在国家主权问题,上述 的权力机构还应把公海这个最广阔、最不可分割的地球部分保 护起来,使之脱离各部族的争夺和各国的瓜分。这种争夺和瓜 分,曾经把地球上的很多资源浪费、破坏并浸染于血泊之中。

  人们提出过范围更广的一些建议,主张授权一个国际权力 机构,对所有超过200米深的水域进行监督并具有海底管理 权。这个机构对于达成协议的裁军方案的海底部分有监督权, 若以后在海底发现矿藏,有处理权等。过去在200米以下的邻 近大陆架的地方发现矿藏时,希望获得这部分财富的各国之 间,总是不断发生冲突;现在这个建议规定,把潜在的这些财 富作为发展中各国人民的财富而加以托管。由于各种深海采矿 方法的进展,扩大了采矿的范围,未来的纷争可能变得更为尖 锐。因此,在进一步开发最后余留下的领域之前,有充分理由 要求在管辖权问题上达成国际协议。在这些余留的领域中,无 法分割的空气、水、动荡的海流和巨大的潮讯,都是在一个基 本的统一体中存在着并活动着。它们应当为全人类的共同需要 服务,而不应为这个或那个集团的利益服务。

  如果全球合作制度可行的活,可以考虑建立一个海事权力 机构,负责下述各项工作:通过一系列的地区研究站,用普遍 可接受的标准对海洋进行监测,并使研究结果供所有国家的政 府、所有的研究机构和各种民间团体共同利用。正如我们已经 说过的,关于放射性废弃物和污物倾倒的累积性后果,我们还 不大清楚。而这么广大且又互相连接着的海洋体系,覆盖着 70%的地球表面,并且同大气和陆地经常地相互影响,这样一 个体系竟能受到人类活动而产生致命的或不可恢复的后果,这 对我们来说好像也是不可思议的。但是,海洋生物学家的一个 国际团体;在1971年海洋和平会(海洋和平会(Pacem in Maribus)是一个以拉丁文命名的国际团体,成立经 过不明,似与天主教组织有联系。罗马教皇发表的文告中,用过类似的名 词。——译者注)的大会上一致得出结论,认 为海洋生物处于被污染破坏的严重危险之中。正如地球变暖和 变冷之间的大气平衡,是难以置信地细致一样,在汪洋大海中 的热量交换,或海洋构成物质的改变,或海洋中浮游生物的生 活和呼吸作用,都存在着稳定的平衡极限。人们一旦越过这个 极限,就会产生灾难性的危险。我们对于这些,还缺乏知识。 可是当我们以各种各样的排放物、交通运输、娱乐活动、人口 激增等等压力,给空气以及海洋不断地增加负担时,我们必须 增加这方面的知识。积累有用的和可靠的知识的主要方法之 一,是大量地增加对于空气和海洋的监测工作,组织国际专家 队伍去观察和分析在全球各地出现的许多事实。

  1971年夏季,海洋污染工作组集会于伦敦,为斯德哥尔 摩人类环境会议准备方案时,特别强调了这种国际化措施的必 要性。在那次会上,来自拉丁美洲、非洲和亚洲的11个发展 中国家,根据下述理由要求建立第三世界的监测制度。因为发 达的大国所进行的任何世界范围的污染物研究或调查,都可能 变成贸易控制和保护主义的新手段。

  这就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第一需 要,仍然是现代化和经济的增长,这是一项长期性的要求。因 此发展中国家需要把所能得到的资源,全供本国使用。他们当 然拒绝分担清除海洋污染的费用,因为这些污染本来不是他们 造成的。此外,既要发展,就要求在国际贸易中有更多的扩大 机会,而不是受更多的约束。有些发展中国家的政府担心,严 格的环境控制条例会成为他们向海外出口的严重障碍。

  他们提出这样的疑问:我们怎么知道环境的新观点确实是 公正的呢?我们已经看到我们出口的食品在发达国家的市场受 到排挤,其根据是一些可疑的、片面决定的卫生标准。还有, 滴滴涕的危险性是否会被同样地利用为借口呢?难道要以我们 工业不发达国家尚不需要的环境管理标准作为准许我们产品出 口的先决条件吗?富裕国家已污染了海洋达半个世纪之久,并 未想到环境问题;现在我们既要支付高额保险费,又要安装清 理海洋的设备,这样发展本国的海运,岂不变得更加昂贵了 吗?我们的出口本已低于世界贸易额的20%,工业品的出口 还不到5%;如果没有遵守规定的标准,难道许多港口就要对 我们发展中国家的出口实行封锁,并设置关税以外的新障碍 吗?

  发达国家虽对人类环境已日益重视,但几个最富裕国家并未在援助经济发展方面,做些努力来减少上述的顾虑。事实上,现在很多新技术能够使发展中国家绕过污染阶段,去采用 洁净的工艺方法和取得洁净的动力。同样地,建筑高坝和高度科学性的单一栽培所带来的环境危害,可以因周到的环境规划而减少。这种规划都是由熟练的技术专家根据广泛的科学知识 所制定的。在今后数十年内,以“绿色革命”为基础的新市镇和工业分散规划,无疑地会促使大体上符合要求的新型城镇的出现。这比起过去那种无限制的、杂乱无章的城市化方式要好 得多了。没有人否认,一定会有许多解决环境问题的好方法出现。困难在于很多方法都需要大量资金,并都要求高级技术。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在推行一个改善环境的计划时,更难于获得 所需的资金和尖端技术。现在作为地球生物圈中的人类,已到了超出国家范围的时刻了。问题应转向技术圈了,即技术创新后的世界秩序重建的问题、资金流转问题和贸易交往问题。对 这些问题的认识,是否也能重新修正和重新安排,从而使人们懂得国家和人类社会是相互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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