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污染 科技日报 (2002-07-16)

污染来自何方
——城市?农村?


本报记者 王翰林,实习生 王宇

  废气、污水、烟尘、噪声,人们谈到环保问题时大多会把目光投向城市,似乎城市已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污染源。殊不知,飞速发展的农村和农业有机废物正夜以继日地释放出数百种污染物质,被称为面源污染的农业污染正悄无声息的破坏着地下水、地表水、土壤和空气,成为新的污染源。

  去年 8 月,淮河流域再度出现严重污染,滚滚浊水沿河而下,沿途百姓叫苦不迭。国家环保总局的相关分析显示,这次污染最主要的污染源不在工厂、也不在企业,而是污水囤积的农田。主要污染物质也不是以前的 COD 而变成了氮和磷。

  据国家环保总局提供的一组数据显示,黄浦江流域牲畜粪便污染占污染总量的 36%;云南滇池中的有机废物、农田废水达 2000 万吨,占污染总量的 45%;在杭州湾,农药、化肥大量渗入水体早已是水域污染的主要成因。农业污染正在以多种形式悄悄地由农村向城市包围、合拢。

  从上世纪 40 年代开始,自然农业逐渐向现代农业转化,这一过程也是农药、化肥、农机动力油被普遍使用的过程。在农作物产量快速提高的同时,农业污染也以毫不逊色的速度泛滥着。当我们在夸耀自己用占世界 7% 的耕地养活占世界 22% 的人口时,我们却使用了占世界 35% 的化肥,污染着养育了中华民族的耕地。

  据专家介绍,现阶段农业污染主要包括种植污染(如农药化肥)、养殖污染(如牲畜粪便)和有机废物污染(如农作物秸秆),从危害看,全国受农药污染的农田有 1.4 亿亩,固体有机废物每年占用或毁坏农田 200 万亩以上,牲口每年排出的粪便达 19 亿吨,是工业固体废物的 2.4 倍。“当你看到漫天遍野都涌动着火焰和滚滚的浓烟时,你才知道什么是污染。”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的罗明典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沉痛地说,“每年五六月间,在我国农村特别是北方农村,大量的农作物秸秆通常会被就地烧掉。”在四川每年 5 月份,大量农作物秸秆的焚烧产生的浓烟都会影响飞机的正常飞行,特别在 1998 年飞机有一个多星期不能正常飞行。我国固体废物占毁农田 200 万亩以上,8000 万亩农田受到不同程度的大气污染。我国每年大约产生 7 亿吨农作物秸秆,有 6 亿多吨得不到合理利用,还田量不到 1/3。与此同时,大量昂贵的化肥被施加到田里,大片的草原被割掉去喂牛羊和马,大把的钱被用于购买蜂窝煤和液化气,大量的森林被砍掉做一次性餐具。

  “这东西牲口不爱,吃了也不长肉”一个老农握着一把玉米秸秆无奈地对记者说。拿黑龙江省来说,原有草原 1.1 万亩,后因土地沙化仅剩下 0.69 万亩,产草量不足饲料需求量的 1/3, 其余部分只能用农作物秸秆代替。但秸秆直接作为饲料营养价值很底,消化率只有 25%—30%,采食量也仅有优质牧草的 60%。虽然通过微生物技术处理可以提高秸秆的蛋白含量,但由于成本过高加上效果不明显,很难在短期内迅速推广。

  “科技是关键。”罗明典教授在谈到微生物技术的应用时说,微生物技术在处理有机废物方面已经初具规模,但要大规模应用,还要加快研究,加紧实验。罗教授在多年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用微生物技术处理农作物秸秆来“以农养农”。比如把包括农作物秸秆在内的有机废物加入人畜粪便混合堆积,添加复合菌剂后高温腐热,形成优质的有机肥,一举解决了粪便、化肥和有机废物的污染问题。通过有机废物的饲料化、肥料化、能源化,最终实现环境、能源、生态的平衡。罗教授强调,这只是一个方向,还需要大量的实践和探索。

  科学技术在提高农作物产量和农民生活水平的同时,带来了环境污染;当石油农业显现出他黑色的另一面时,我们开始呼唤一种生态农业。应该看到,农业污染是一种面源污染,具有种类繁多、产生量大、分布广、治理难的特点,提高农业污染防范意识固然重要,“以农养农”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不要忘了罗教授的那句话:“科技是关键”,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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