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营养与食品卫生研究所污染物化学研究室主任　吴永宁　博士

工业化过程的副产品

　　比利时发生了二恶英食品污染的恶性事件，各国纷纷拒绝二恶英，大家最近通过各种媒体已经知道二恶英可以致癌，特别是产生环境雌激素效应，可能造成男性雌性化。其实，历史上也发生过一系列与二恶英有关的环境污染事件：米糠油事件、Times Beach 污染事件和塞韦索爆炸事件等。在越南战争中使用橙色落叶剂（Orange agent）的美军士兵 20 年后体脂中仍然合有大量的二恶英。

　　那么这个可恶的二恶英究竟是什么？所谓二恶英（Dioxin）为 2 组共 210 种氯代三环芳烃类化合物组成，包括 75 种多氯代二苯并二恶英和 135 种多氯代二苯并呋喃。此外，209 种多氯联苯也包括在二恶英类似物之内。二恶英是 20 世纪出现的问题，含氯有机化学工业和含氯燃料燃烧的副产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工厂曾经大规模生产氯代萘。20 年代后期曾经大量生产具有二恶英活性的多氯联苯，广泛用于变压器和电容器等。由于西方发达国家禁止使用含氯有机化学品，垃圾焚烧和纸浆的氯漂白等成为二恶英环境污染的主要来源。

人畜遭殃

　　20 世纪初期，工厂生产了含氯有机化学品，使得牲畜与人有机会接触二恶英化合物。1947 年，美国的牛发生了一种皮肤变厚（角化增加）的奇怪疾病，称为“x 病”，后来发现是由于氯代萘所致。1973 年至 1974 年，密西根牛饲料被无意加入多溴联苯，造成美国农业史上最为严重的污染事故。1957 年，在美国东南部发生鸡水肿病，导致几百万只鸡病死和被屠宰。在 1971 年 Times Beach 事件中，密苏里的一个废油处理站将含 29 公斤 TCDD 的废渣与废油混合，作为除尘剂使用造成污染。这几次污染事件均在有毒脂肪中检测出大量的二恶英。伴随牲畜和家禽污染事件的出现，60 年代野生鸟类也受到二恶英的侵害。在北美大湖地区出现了食鱼鸟类生殖和发育问题。鸟类出现了胚胎死亡、水肿和畸形，与鸡水肿一致。北美大湖地区曾经受到许多含氯有机化合物的污染，导致食鱼鸟种类的减少。在生殖能力中蛋壳变薄最为明显，这与有机氯农药 DDT 有关。在 70 年代禁止使用有机氯农药以后，鸟体内这些化合物的浓度已经降低到使蛋壳变薄水平以下。尽管某些食鱼鸟类的种群数量很快增加，生殖能力受损和其它缺陷仍然存在。研究人员认为，二恶英污染是问题的关键。在污染地区的鸟蛋仍然存在大量的二恶英，而污染地区的成年鸟较少看护鸟蛋。

　　与人有关的二恶英污染事件除了前面提到的美军在越南战争中使用的落叶剂。其它比较著名的事件为 1976 年发生在意大利塞韦索生产三氯苯酚的工厂发生意外爆炸事故。1976 年中午 12 时 37 分，化工合成反应器中的压力和温度超过极限，使得安全阀脱离，2900 公斤有机物喷出，烟雾高达 50 米。据估计有 600 克 TCDD 使方圆 15 平方公里的地区受到污染，人数多达 37000 人。事故发生后最早出现的病症为某些人有肝功能病变和周围神经病改变。随后，又出现自发性流产增加等现象。

污染进入食物链

　　在食品污染事件中，最为严重的要数 1968 年在日本西部发生的米糠油事件。由于多氯联苯具有良好的热传递性能，又没有可燃烧性，被用于油脂生产的加热介质。由于管道泄漏，多氯联苯进入米糠油中。

　　可悲的是此种污染事件 11 年后又在我国台湾中部重新上演。1979 年，台湾使用了日本的多氯联苯，对米糠油进行脱色和脱味，同样由于管道泄漏造成污染。中毒人数多达 2000 人，这种病被称为台湾油病。早期出现的病症为指甲和皮肤色素沉着，新生婴儿皮肤色素沉着明显增加。

　　二恶英化学稳定性强，是持续性环境有机污染物。一旦进入环境或人体，由于其在脂肪中高度溶解性能在体内蓄积，较难排出。在人体内排除一半所用时间（半衰期）平均为 7 年。由于高亲脂性，容易存在于动物脂肪和乳汁中。因此，鱼、肉、禽、蛋、乳及其制品最易受到污染。

　　人体接触的二恶英 9O% 来自膳食，保护食品供应体系的安全至关重要。理论上讲，将肉削去脂肪和采用低脂奶粉可以减少二恶英的摄人，注意膳食平衡，适当增加蔬菜水果和谷物摄人也可相应减少动物性脂肪摄人量。